第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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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真好笑,这男人脸皮堪比城墙。

    “是吗?那可怎么办?是我想太多了。”齐艺林也不示弱,句句还回去,明明痞子的话语,却有一种贵公子的气质。

    果然是女人中的老手,不知道要经历多少个女人才能如此剖析女人,都快赶上女性专家了。可是这样自负,将女人当成研究对象的男人,秦晴实在是不敢恭维,她冷冷一笑,气势丝毫不弱下去,似乎给人一种坚韧的自信,她似玩笑地打趣,语气却是让人不敢忽视:“自负的男人,也需要资本。你确实很了解女人,经验丰富啊。”秦晴毫不掩饰的赤果果地讽刺,声音如叮咚泉水,很少有人能将让人无地自容的讽刺说得如此云淡风轻,典雅温婉,她呵气如兰,轻挑唇角继续说,“只不过,我不是你了解的那一类。狂蜂浪蝶的女人很多,只是我不稀罕来者不拒的男人。”

    不得不说齐艺林的素养很好,如此尖锐的讽刺,他还能如此优雅以对,脸上没有丝毫不悦,似乎这些难听的话是在将别人。他还是一脸狐狸般的笑靥:“来者不拒的男人?我怎么不知道我竟是这样的男人?原来你对我这样了解啊,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对我还是有感觉的。还有你又是哪一类女人呢?”

    不好对付的女人,齐艺林在心里腹诽,这样拒人千里的女人却激起了男人最原始的征服**,不得不说,这样的女人让齐艺林欲罢不能,恨不得将她剖析,让她彻底为自己臣服。

    果然是变态的男人心理!

    “似乎与你无关。最后再说一遍,我对你没有兴趣。”秦晴脸色有些不好看了,耐性也给磨光了,这男人真缠人,能练就这样的脸皮也确实不简单。只是她秦晴讨厌如此自大,不可一世的男人。

    似乎秦晴忘了,她身边还有一个自大,不可一世的男人,可是她却没有预想地讨厌。就是吧,因人而异,女人总是口是心非的。

    秦晴说完转身就走,丝毫不愿再与齐艺林有任何交流,裙摆摇曳,转身的姿势很是潇洒,只是却没有那么容易全身而退。

    秦晴,可别忘了,你惹上了一个多难缠的男人。

    果真,齐艺林伸出左手,抓住秦晴的手腕,似乎用了不小力道,只一下,秦晴的手腕上,白皙一片之于多了一道显眼的红痕。

    齐艺林语气似乎有些急促,还有些小心翼翼。他是在是没办法了,那个女人软硬不吃,他完全没辙了,诱惑也诱惑了,威胁也威胁了,可对方明显不为所动啊。她与齐艺林之前遇上的女人都不相同,以前对付女人的手段放在她身上统统不管用啊。他只能急急抓住她,不能让她逃离:“是吗?何必急着走?”他顿了顿,似乎有些不自然,难得的扭捏了几下:“我叫齐艺林,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。”

    齐艺林还是第一次这么郑重地向一个女人介绍自己呢,何时他齐艺林这么不顾脸面的倒贴过,可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还不领情,这叫齐艺林情何以堪啊。真是风水轮流转,终于也有他齐艺林吃瘪的时候,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啊。不过好像齐艺林自己也乐得自在,巴巴的愿意让人来‘折磨’他。

    我能说,男人就是贱吗?越不待见自己的,越是想去招惹。

    秦晴转过头,对着齐艺林一阵打量,似乎带着研判,带着探寻,却没有齐艺林所说的兴趣:齐艺林,原来这就是齐氏的四少,果然是传说中的花花公子,女人争相趋之若鹜的黄金单身汉,不过显然,秦晴不为所动,她不以为意地冷笑,没有一个好脸色,语气里像是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,一副‘离我远点’的表情。她嫌恶的说:“放开。”皱皱眉,抿着唇,表示了她的不耐烦,“你是谁,我不想知道,我是谁,你也没有必要知道。”

    男人果真是要考验的,这下齐艺林的怒火给勾出来了,脸色变得阴沉沉,眼里一片冰天雪地,一个字一个字,像是从喉咙里嘶磨而出一般,带着火苗的炽烈:“真不识趣。”

    何时他齐艺林遭遇过这种待遇了,拉下脸面来迎合这个只见过一次的女人,这个不识趣的女人竟然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。齐艺林越想越觉得憋屈,心里着实不好受,自信心大受挫啊,想着想着手上越发用力,一个不注意……

    “砰——”

    秦晴手里的盘子因为手腕被人桎梏,而掉到地上,顿时,一阵清脆的声响,引来了不少人的瞩目。盘子坠地,碎成几块,盘中的甜点滑落到地上是擦过秦晴的裙子,白色的裙子上顿时一片狼藉。

    秦晴眉头皱得更紧了,嘴唇紧抿,微低着头,只是她一贯的习惯,表示着她已经生气了,而且非常生气。平日里秦晴冷冷清清的,好像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表情,极难生气的,所以不会有人知道,秦晴真正生气的时候是很可怕的。

    秦晴暴走的边缘……

    然,某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还不自知,一脸洋洋得意的样子。

    齐艺林笑得花枝乱颤,一点绅士形象都不见,哪里还是那个举至优雅的花花大少,俨然一副地痞流氓的表情,笑着说:“这下走不了了,裙子脏了呢。”

    真是不可救药!秦晴见过不要脸的,却从来没有见过不要脸还如此义正言辞的,简直是极品啊。

    秦晴不再隐忍,正打算开口,却被突入而来的一阵喝止打乱了思绪。

    “放手。”熟悉的声音,那么动听,似乎甚过了这夜里轻柔的音乐。

    原来他的声音竟是这么好听,秦晴恍恍惚惚,是梦里还是现实秦晴已经分不清了,因为那样了郁晨雨她从来没有见过,那双永远深沉幽暗的凉眸,此时竟是那么温柔,那么担忧,就那样淡淡地望着自己,仿佛天地之间什么也不存在,就将彼此看到心底。

    郁晨雨从人群中缓缓走来,步子优雅从容,西装外套随意打在手臂上,明明不经意间的动作,却是那样魅惑天成。茫茫人群,他只看着一个她,眼眸中再没有多余的倒影,纯粹的如此美好。他睥睨的眼神,剥削的嘴唇,俊逸的脸庞隐在灯光中。

    这个男人就像是一朵引人沉醉的罂粟啊,不自觉中就沉沦了,等到有意识只是早就为时已晚了,只剩甘之如饴了。似乎这多罂粟花已经渐进渗入秦晴的眼里,脑里,它的根底竟不知何时盘踞在了秦晴的骨血里,成了一种瘾,一种不经意又戒不掉的习惯。

    郁晨雨缓缓走近,看着秦晴,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,蹙着的眉头才松开,心里一直盘踞的不安才慢慢放下。刚才看到这个女人被人‘欺负’天知道他有多焦急,恨不得多生出两条腿了,恨不得将这个惹祸的女人时时绑在身边,让谁都不敢觊觎。

    他郁晨雨的女人,谁也别妄动心思,因为他郁晨雨不答应!

    郁晨雨明明步子缓慢,却没有两步就走到秦晴身边,这就是腿长的优势吗?他站在秦晴身边,自然随意地牵起他的手,没有丝毫的突兀,竟是那么和谐,就像他们本应该如此一般。

    众人一阵晃眼,仔仔细细盯着他么三人,神态研判,生怕错过什么,努力假装淡定,有急切想知道故事如何发展,毕竟这样的戏码可不是什么时候都会上演,这一个齐艺林就够劲爆,再加上一个郁晨雨,果然够戏剧化,观众们齐齐盯着秦晴,能让雨后的总裁和齐氏的四少动干戈的女人,大家伙可都是好奇的很啊。一个个恨不得将眼珠子都瞪出来,生怕漏了什么情节。

    观众一个一个跃跃欲试,可是当事人们却全然没有注意到这些赤果果的眼神。比如齐艺林,从郁晨雨一出现,他的视线就盯着郁晨雨牵着秦晴的手,一下也没有偏移视线,不知怎么,反正,看着郁晨雨牵着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的手,他看着很不顺眼,对!非常不顺眼,恨不得立马分开那相牵的手。尽管齐艺林的心里早就波涛暗涌,脸上却一副淡然镇定的模样,对着郁晨雨露出他标准的妖孽笑脸:“原来是郁总啊,久仰了。”

    这郁晨雨在商界的名声很响,自然齐艺林是认识的,不过一向对郁晨雨,齐艺林都没有好印象,反正总是被人放在一起比较。男人都有仇优心理,就像女人仇美一样。显然,齐艺林看郁晨雨很不顺眼,现在更是十分不顺眼。

    对待齐艺林的笑脸迎人,显然郁晨雨很不给人面子,脸上冷冰冰的,嘴角一抿,丝毫不给人台阶下,一开口就讽刺连连:“齐氏的四少何时沦落到强人所难的地步了。”

    其实,郁晨雨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,只是从远处看见齐艺林一直抓着秦晴不放,反正就是十分不爽,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,而且一向郁晨雨不羁傲慢惯了,从不给人面子,何况是让他闹心的人。

    齐艺林看着郁晨雨,两人眼神相撞,在空中擦出一阵不寻常了气流,他们谁也不妥协,就这么对峙着,一个冷然傲视,一个温润从容,真是谁也不弱一分啊。

    面上齐艺林很是淡定自然,其实心里早就翻江倒海,止不住地猜测:这女人与郁晨雨是什么关系,郁晨雨那个人一向对人不冷不热,虽然女人很多,可是何时这样为一个女人丝毫不退步的,他么究竟是什么关系,绝对不寻常。越想,齐艺林越心里堵得慌。

    齐艺林佯装无谓,妖孽一般的笑着,一双凤眼里波光粼粼,声音有几分自信,自分性感:“郁总怎么就认为是强人所难,而不是欲擒故纵呢?”

    其实他也知道这个女人与以前他遇上的那些女人不一样,绝对不是耍手段的女人,不会对他欲拒还迎,他很欣赏这样的女人,也很新鲜,可是正是因为对方不是这样对他趋之若鹜的女人,他心里有止不住地失落,总之很不是滋味,所以,这一开口,他就后悔了,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,就算不是心里话也得继续。

    秦晴自始至终看着郁晨雨,这时她在郁晨雨眼里看到了丝丝愠怒,眼睛里有隐隐的微红,似乎很凉很冷,她觉得这样的郁晨雨很陌生,让她看不清。秦晴一时凌乱,只听见郁晨雨说:“她不是,至少对你没有必要那样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”齐艺林用满含怀疑的目光梭巡着,脸上是不可一世地不以为意,他顿了顿,拖长了字音,问:“凭什么?”

    凭什么你郁晨雨来插一脚,有什么资格?齐艺林话说三分,相信聪明如郁晨雨肯定能懂。

    郁晨雨确实明白齐艺林的言外之意,他凝眸,似乎思考一番,抬起头,一张俊逸的脸庞笼在密密的灯光里,棱角分明的轮廓让人着迷,他半眯着眼,声音不大,却字字掷地有声:“凭她……”顿了顿,他转头看向秦晴,一字一句对着她的眼,认真的说:“是我郁晨雨的女人。”

    说完,郁晨雨弯起唇角,似乎心情很好,他的女人,秦晴是他郁晨雨的女人,这样的解释他自己很满意,既然他对这个突然闯入的女人心心念念,那就没什么好犹豫的,是他郁晨雨的,他就要宣布主权。

    一句话,秦晴如坠梦境,看着郁晨雨的侧脸,他说那样干脆,丝毫没有犹豫,仿若说的只是事实一般,这一瞬秦晴竟分不清现实与幻想了,他的女人,他的女人……这个念头就像生了根一般在秦晴的心底肆意生长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,这一刻,她开始恍然若失了,她开始失措心悸了,甚至更早。

    这是她要的结果不是吗?一步一步掌控这个男人,然后一步一步颠覆这个男人,为何此时,她没有报复后的快感,而是一种不言而喻的欣喜,还有犹豫,她犹豫了,她开始不忍了……不!不能,不能!秦晴压下莫名的情愫,一遍一遍告诫自己。

    齐艺林现实一怔,随后敛去所有脸上的复杂表情,恢复一贯的玩世不恭的姿态,带着几分探寻,几分质问,声音比之郁晨雨温和许多,却丝毫没有任何柔和之处,他挑唇,逼近郁晨雨,似乎很不相信,用怀疑的眼光梭巡着:“你的女人?是吗?传闻雨后的郁晨雨女人多如衣服。”

    齐艺林心里不爽极了,郁晨雨一个花花大少,丝毫,花名在外,丝毫不逊色与于自己,却如此信誓旦旦得宣布这个女人是他的,齐艺林当下就觉得不甘,第一次让他挫败又好奇的女人怎能让他人收了去,就像待他赏析的花朵突然被人采撷了去,他齐艺林如何能咽下这口气,所以口下之言自然不顺耳,反正他齐艺林也没什么好名声,揭人短就揭人短!

    变态男人的变态心思还真是不一样,总结一句话,变态的心思你别猜。

    众人都睁着大眼,盯着郁晨雨的脸,却没有丝毫他们预想的愤怒与暴走,不应该啊,谁被人这么公然讽刺挑衅还能这么淡定,这郁晨雨就是一个不能揣测的主,脸上一片云淡风轻,没有丝毫动荡,眼睛深沉沉的,也没起火,也没结冰,完整不冷不热的。郁晨雨淡淡地噙着笑反问:“传闻吗?”当下郁晨雨又向前迈了一步,更加逼近齐艺林,两张俊脸在空中,四目相接,在空中大战几百个回合,却没有丝毫火花,果然是高手过招。他们两一个淡然不拘,一个冷漠寒气,只听得郁晨雨邪邪的声音传出:“四少与自己的继母苟合,这样的传闻又是真的吗?”

    一语中的,直逼弱点,众人大叹一声:这男人好阴险啊,但是也决绝,直接插刀啊,真不含糊。

    当下谁人不知,花名响彻的齐氏四少与自己同龄的继母曾经是恋人,现在还暧昧不清,只是齐家老头子也睁一只眼,闭一只眼,旁人也不好去谈论,更加没有胆量去指指点点,只是这样当面在大众场合下提出,这还是头一遭。

    人人知道的豪门丑闻,显然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秦晴不知道,犹如一个惊天响雷,她盯着齐艺林看了许久,实在震惊,知道眼前这人不羁傲慢,却不知竟到了这种不顾伦理的地步。

    齐艺林也转过头来看向秦晴,几乎是同一时间,视线就这么在空中触及。齐艺林一时没有辩解,却也无从辩解,空穴未必来风,以前自己也没怎么注意,可是现在他竟然开始痛恨这样的传言,至少不想让眼前这女人这样看待自己。看来他是疯了,居然这么在乎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女人的想法,而且是个根本不屑自己的女人。

    齐艺林用灼热的视线毫不避讳地盯着秦晴,许久许久,也不转移,秦晴回视着,没有什么表情,这该死的面无表情的表情竟像极了郁晨雨,这样的想法更让齐艺林不舒服。秦晴淡淡地望着,只是出于好奇与惊异,一时怔愣,只觉得手上一股力道在收紧,手心一阵炙热。抬头对上郁晨雨的眼,才发现他眼里一片寒冷,似乎有些愠怒,究竟怎么回事,这两个男人怎么都盯着自己看啊,这些传言与她无关。秦晴这么自以为地想着。

    齐艺林看见秦晴视线转开,看向郁晨雨,心里更是像几千只蚂蚁在爬一般,又痒又麻,却也不好发作,脸上端出他一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,再次对峙郁晨雨:“看来有时候传闻真的不可信。”

    “也许吧,”郁晨雨颇不在意地回了一句。

    齐艺林也好素质地附和:“既然不可信,那郁总为了一个女秘书破例自然也是不可信的传闻了。”

    齐艺林综合郁晨雨对眼前女人的维护,似乎也推测到了这女人就是郁晨雨的新秘书,取代了雨后三年商业舞伴的韩静初的女人秦晴。

    秦晴突然又看向齐艺林,拧着眉想:怎么扯到我身上了?人们这么闲来无事吗?连郁晨雨的一个秘书也不忘茶余饭后。

    秦晴还真不知道,原来自己这么有名。还真托了某人的福。

    郁晨雨还是不改淡然桀骜的模样,唇角微挑,说:“那不是传闻。”

    秦晴竟想不到郁晨雨会如此大大方方地承认,这样意味着什么?就连她也想得到,从此之后她就被冠上了郁晨雨的女人的头衔,难道郁晨雨不知道吗?不,不会不清楚,只是他不介意吗?居然不但不解释还信誓旦旦地承认。

    心里微微荡起了点点暖暖的纹路,在心处荡开,荡开,再荡开,不自觉中,秦晴陷心乱了,因为郁晨雨。

    齐艺林先是一阵错愕,然后收敛情绪,似乎不太介意的样子,可谁知道呢?那厮最爱装深沉。他还是该死地笑着,对着秦晴蓄了一层柔光的眼眸,说:“秦小姐果然有本事,真让人好奇呢?”说着齐艺林一个转身,正对着郁晨雨,却始终看着秦晴,话里有话,“你的女人很有趣呢。”

    也许仔细的人会发现,齐四少咬牙切齿的细节,几度不情愿的承认这个不是事实的事实。

    齐艺林说完,便颇为潇洒地转身,还是噙着他齐四少的标准笑容,让人看不清这厮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齐艺林走后,众人也识趣地收回火热的视线,这主角都走了一个,也没什么好看的,何况,观众的眼睛是雪亮的,早就将这一幕幕组织成了一个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,版本是一贯的戏剧泡沫:雨后总裁冲冠为红颜,齐氏少东情陷俏佳人。

    就这样,秦晴莫名其妙地成了俏佳人。

    一片安静之后,只剩了郁晨雨与秦晴,站立在灯光下,相对无语。秦晴似乎有些无措,转过头,偏开郁晨雨深沉黝黑的眸光。

    郁晨雨似乎也有些不知所措,刚才那个自信霸气的男人一下别扭起来,这还像一个成天周旋于花丛的大少吗?自然是不像的,倒像起了初动凡心的矛头小子。只能哀叹一声:郁总裁,你也有今天。

    僵持许久,谁也没有开口,她看着等下自己的影子,他看着她。夜里渐进转凉了,风起了,似乎凉意席卷,吹皱了一池湖面,卷起了她的裙摆,残留在裙摆上的甜点香气竟丝丝浓烈,倾醉了他们。郁晨雨脱下身上的外套,动作轻柔地披在秦晴身上,看得出来动作有些生疏与别扭,毕竟郁晨雨大总裁第一次这么……这么的体贴。可是嘴里却没有温文软语,丝毫不怜惜地摆起了脸色:“冷冷清清的,怎么还能惹麻烦。”转身到秦晴正面,替她将衣服裹紧,知道包得严严实实的。沉吟了一会,又暗自补了一句,“以后看见这个男人,给我离远点。”

    郁晨雨当然知道齐艺林那个花花少爷的手段,特别是对女人的手段,既然秦晴已经是他的女人了,自然别人得离远点。

    诶!似乎郁晨雨大总裁忘了一件事,他自己也是个花花大少,对付女人的手段也不简单啊,而且她的女人?这个事实还有待考究。

    郁晨雨这话说得有几分酸意,倒想情侣之间的怨愤,秦晴有些心乱,今晚似乎她一直无措,这个男人让她心乱了。她本想否认的,却不知开口,却是像小女人般娇嗔:“我没有惹麻烦,有时候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来。”确实,她没有去惹麻烦,是麻烦自己找上门的。

    看到秦晴娇态的解释,郁晨雨难得见到这样卸去一身冷冰的秦晴,当下心情舒畅,看着她的眼眸也不知不觉更柔软了,不是灯光的原因,然,郁晨雨柔了满脸的冷峻,因为身边的女人,他霸道地命令:“待在我身边,别让我看不到你。”

    **的男人啊。

    秦晴被这样的霸道的要求弄的心乱如麻,理智早就给冲得溃败。心里丝丝甜腻。转瞬一想,又蹙起了眉头,对着郁晨雨,问:“传闻,是真的?”停顿了一会儿,又补了一句,“女人多如衣服。”

    其实她是知道的,郁晨雨以前有过很多女人,从她来雨后之前,她就调查过,可是这是第一次,秦晴亲口问他,不知道为何,她想听他亲口说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,她忘了许多,比如仇恨,不知不觉,她记了许多,比如郁晨雨。

    人总会放纵,情感就像宣纸上的墨水,难以定格,难以掌控,都说情动智损,情深不寿,也许是真的吧。

    郁晨雨明显一愣,随后嘴角微微上扬,不再戏谑,认真的表情已经不想他自己了:“那是以前,以后不会了。”

    这是他的承诺,几乎脱口而出,却是字字真心,以后不会了,只有她一个,因为他只为了以一个人乱了心智。

    承诺,是多幼稚的东西,爱情里,从来不需要承诺,那只是诗人笔下的传颂罢了,郁晨雨却想不到,竟有一天他自己也会如斯幼稚,愿意陪她幼稚,许了她承诺。

    所以说:爱情就是两个幼稚的人一起做幼稚的事。

    “不会吗?”秦晴眼里浮出缕缕连她自己也陌生的情愫,她开始心慌了,因为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了,理不清的东西拍打着她的理智,她压下所有的悸动,只记得她的初衷,她的仇恨,刻意地去提醒自己。再抬头,眼里少了复杂的星光,一如平日,淡漠疏离,她说,不带任何感情:“其实没有那个必要,你有那样的资本。”

    秦晴,停止吧,记住他是郁晨雨,你是曾经秦氏的继承人。她一遍一遍的自我告诫,她开始害怕了,怕这可唯一属于的自己的破碎的心也会遗失了。

    看着秦晴一如初见般的疏离的眼神,郁晨雨生出了些许失落,邪魅的脸庞凑近秦晴,一字一字对着她的脸颊,吐气在她耳边:“可是我为了某个女人破例了,还一发不可收拾了,要怎么办?”

    他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,她什么都没有做,他却不知道何时就沦陷了。这个女人他已经没有办法放手了。

    她艰难地放手自己的心,重重包裹,露出最尖锐的自己,一字一字不带情感,更甚至,掺着鄙夷:“我不是你的衣服。”

    他的女人像衣服,本来她进雨后就是想成为他的衣服,再狠狠地报复,现在她居然退缩了。

    郁晨雨想也没有想,失口解释,有些急促,却是认真的姿态:“我不需要衣服,你也不会是,从今以后,你是我郁晨雨的女人。”他倨傲地宣布主权,只想用郁晨雨的女人这个身份将眼前的女人绑在身边。

    无论做什么,郁晨雨从来不喜欢拖泥带水,既然认定了,就要追求,秦晴是他唯一认定的女人,想要捧在手心里的女人,所以他开始攻城略地。

    “你就是如此对待你的那些女人吗?”她挑挑唇角,冷言冷语着,“可是我不是她们。”

    她会是例外吗?他有那么多的女人,是不是曾经这样的话他也对别的女人说过?秦晴止不住地胡思乱想。

    秦晴,你在想什么,这不正好吗?所有都在你预定的脚本里上演,你已经掌控了这个男人不是吗?清醒点,别再有不该的心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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